2012年5月9日星期三

呼吸照護-臨終關懷亟待産業化

呼吸照護-臨終關懷亟待産業化
不久前,一名上海教師在給呼吸照護上海市委書記俞正聲的公開信中講述了其父在臨終前屢次被拒絕治療的遭遇。俞正聲在回信中表示,要爭取在制度上對癌症晚期病人的關懷有所推進。
其實,醫學上所稱的臨終關懷,並非一種治愈療法,而是一種專注于患者在將要逝世前的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的時間內,減輕其疾病的症狀、延緩疾病發展的醫療護理。它的目標是提高患者的生命質量,令病人內心甯靜地面對死亡,同時爲病患家屬分擔精神和經濟雙層面的壓力。
行業准則缺位
資料顯示,截至2009年底,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達16714萬,占全國總人口的12。5%,其中,失能老人已經達到940萬。在人口老齡化加快的同時,我國老年人口“高齡化”的態勢更加引人注目。據調查,目前我國80歲以上的高齡老年人口爲1300萬。
專家預測,到2020年,我國的老年人口將達到2。48億,80歲以上老年人口達到3067萬人,占老年人口的12。37%。在經濟尚不發達之時,老齡化率先“撞線”,顯然不是好事情。
無論在城市還是農村,呼吸系統疾病、腦血管病、惡性腫瘤、心髒病,這4種疾病均爲排名前4位的死因,且均與年齡相關,年齡越大患病幾率越高、治愈的幾率越低。
有專家曾作出預測:到2020年,中國將有3/4的死亡與老年病有關,死因的順位對臨終關懷事業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在我國,臨終關懷事業多由地方自主開展,並無統一的行業准則。據了解,曾有社區衛生服務站“曲線救國”:在服務站點裏開設老年病床。一切准備妥當,但因物價審批沒有這個項目,最終只能套用其他項目。可價格高了患者難以接受,價格低了連運營成本都難以收回,最終只好放棄。由于困難重重,這些醫療機構現在幾乎全部暫停了該項特殊護理。
而反觀國外安養中心,1982年美國在醫療保險計劃中加入臨終關懷內容,爲病人享受臨終關懷福利提供了財政支持。截至目前,美國的臨終關懷機構已達1800所以上,分布在全美50個州,每年有14萬余人接受臨終照護,但依然無法滿足巨大的需求。
今年兩會上,人大代表張鳳寶曾建議,在醫保中增設“臨終關懷”險種,促進我國臨終關懷事業發展。
市場需求巨大爲了解哪些醫療機構有臨終關懷的相關服務,撥通了一家北京三甲的電話,詢問有無可以接收癌症晚期病人的科室,卻得到了令人失望的回答:“我們只接收還能挽救的病人,您去私人診所找找床位吧!”
而詢問過兩家私立後,對方報價中僅房間費每月就要達到5000元和4500元。這堪比一家商鋪月租的價格,可能會讓很多普通家庭難以承受。
北京市第一社會福利院院長曹蘇娟告訴,目前該院並沒有展開任何收費的臨終關懷服務項目。“但是對于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老人,我們也會盡最大努力幫助其走完最後這段路。”同時,曹蘇娟向推薦了北京松堂臨終關懷(以下簡稱松堂),建議向其了解情況。
作爲北京市的專業臨終關懷,松堂吸引了不少青年志願者、義工前來“助陣”,這些年輕人的生氣感染著院中的老人,絲毫感覺不到病痛、死亡的氣息。院長李偉表示,松堂突出了對人的尊重。
其實就在去年3月,衛生部已出台了《護理院基本標准(2011版)》,規定中要求護理院要設臨終關懷科,每床至少配備0。8名護理人員。初步計劃將部分一、二級逐漸轉化爲護理院,滿足巨大的臨終關懷需求。但或許由于盈利微薄及缺乏鼓勵引導社會資本舉辦護理院的相關配套政策,我國的臨終關懷行業,離正式形成産業化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臨終關懷與孝道的距離“孝”的觀念在中華民族文化中一直占有重要地位。
但一旦納入臨終關懷體系,護理機構就要求病患及家屬明確放棄治愈性呼吸照護治療,以安詳甯靜地走完人生爲目標,藥物也以鎮靜、止痛爲主,病患及其家屬須接受事實。
兒女將老人送到臨終關懷機構,可能除承擔高額的費用外,還會被扣上一頂“不孝”的帽子。
現實中,我們常可以看到類似的鏡頭:家屬一再央求醫生想盡辦法延續病人的生命,而當病人死亡,家屬不是沈浸在悲痛中,就是開始找的麻煩。如何讓人平靜地接受這個無法逆轉的事實,我們的孝道沒有答案。家屬無望地耗盡家財,去拯救一個痛苦的生命,對病人對家人都是折磨。
給提供線索的小毛(化名),現在面臨著奶奶膀胱癌晚期,沒有收治的處境。“家裏也沒那麽多錢再治療,我們也知道沒法治,面對現實了。家裏沒醫療條件,現在就想給奶奶找個地方養著,能多一天是一天。”
談到奶奶,小毛的臉上只有無奈和無助。“一個朋友聽我說家裏已經放棄了對奶奶的治療,問我爲什麽不再去做做父母的工作,我向他解釋家裏經濟條件不允許,他卻說我不孝。”
小毛的簽名上這樣寫道:上周辦好了奶奶一切的後事,已經操勞一生吃盡了苦,希望奶奶走時別再遭罪。別人再怎麽說我,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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